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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搭]洛杉矶游记 4-7

上次看到的旁友!

忘了曾经吧!因为太狗血全部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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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张伟不喜欢他的两门课。老古板的表演课老师抓着他挑染的红发不放。电影老师和他的京腔英语有沟通障碍。

并且两个老师都嫌他太胖。毫不客气地表示像他这样的上镜会吓到观众。

丧丧的张伟对此懒到不想反抗。但是美国去一趟理发店太贵了,他也没舍得去,每次上课都腆着头顶着红毛任由老师嫌弃一通。

于是白敬亭悄摸摸跟着去旁听张伟的电影课,坐在张伟旁边。T型教室里,空调冷风阵阵,老教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迪士尼动画电影,张伟早已自我放弃,忍不住困倦,一个接一个的哈欠打得泪眼朦胧,头时不时砸到小桌板上,引得旁边一对印度情侣频频侧目。白敬亭却旁听得认真,记下了一行行笔记。

电影课散场,白敬亭要拖着张伟去看电影,张伟刚刚睡醒,晃晃荡荡,胳臂被白敬亭没轻没重的手捏疼了,懒到不想费劲挣开,只是猫咪哀鸣似的小声叫唤:“小白…您别老捏我手臂成不成,您以为我里面是黑心棉就不怕疼的呀…”

白敬亭改为松松圈着小胖子软软的手臂,心想着小胖子不仅软还不禁捏,一捏就奶声奶气叫唤,哪有这么脆弱。

但是张伟是真觉得疼。

张伟退缩着挣开白敬亭的手。他一向不喜欢和人距离太近,甚至觉得交朋友都是一件特别浪费时间的事情。对于白敬亭的盛情邀请,他心里只想着怎么能赶紧回去写歌,于是有点刻薄地问白敬亭:

“约我看电影?小白,你不会没有女朋友吧?”

这一句话问得白敬亭摸不着头脑:“我没女朋友。”顿了顿又反问:“谁说一定要和女孩去看电影?”

张伟被问得干笑几声。

学校主干道上没有树荫,阳光几乎要晒化人的头发,张伟胖,出了很多汗,他撂了一把被晒褪色的额发,甩出几颗晶莹的汗滴,抛在空中晶晶发亮。

白敬亭让张伟在原地等他,自己去几步远路口的自动贩卖机,用几个硬币买了两罐饮料。一罐冰的,一罐常温。

把常温的那罐饮料抛给张伟的时候,张伟硬是没接住,只好弯腰捡起来用衣角擦瓶身的泥沙。

“我还从来没有过女朋友。”两人并肩走着,终于走到树荫掩映的林间小道,躲过毒辣的阳光。白敬亭舔了舔被饮料润湿的嘴唇,如释重负地说。

白敬亭觉得自己从小就是个挺’冷血’的人,没什么情感。小时候和家人一起看电视,看到感人的场景,哪怕爸爸妈妈在一边都哭傻了,白敬亭都挤不出一滴眼泪来。如果要问白敬亭:“故事感人吗?”白敬亭会说:“感人。”追问:“那你为什么不哭?”白敬亭就会特别无奈:“可我知道那是演出来的。”

话一出口,白爸爸白妈妈都奇怪白敬亭怎么是一个这么理智的孩子,看个电视也要分析是真是假,一点也不随情感丰富的爸妈。因此即使白敬亭这些年不缺女生追,他都没有碰上那个能让他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于是,白敬亭就这么理智地单身20年。

张伟听了小白的想法,两人已经走到宿舍门口,张伟在包里掏门禁卡准备开门,难得话里没有带刺:“这倒是对的啊,小白。有动心的才谈。没有动心的,那还能叫谈恋爱吗?那就是谈个棉花演给别人看。你别看我年纪比你小点,恋爱经验可算丰富,确定要和那个人谈恋爱,就是一瞬间的事,就是看你在那个人面前,会不会变成一个傻子。”

“没有人能让我变成傻子。”白敬亭两条长腿交叠,倚在楼梯口看张伟摸了半天门卡。

“现在扯什么’没有’都他妈瞎扯淡。那个厉害,等你哪一天一头扎进去就知道了,能把话痨变成哑巴。”张伟找不到房卡,想起来是早上出门好像就忘了拿。他转身看着好整以暇的白敬亭,“我忘带门卡了。要不您翻翻带了没?”

“我也没带。”白敬亭和张伟隔了两三米远,没有动。

“您可拉倒吧。”张伟不太相信。

“没带钥匙正好出门逛逛呗,我免费当你导游。”白敬亭嘴角的笑泄露了他几分情绪,他在弥漫着蝉鸣和盛夏树叶清香的阳光里冲张伟勾勾手:“别老是一个人窝房间写歌了,该出门走走看看。”

(五)

白敬亭知道张伟最近写歌难产。因为每天早晨起床,垃圾桶里的纸团比以往更多。

白敬亭只是想拖着颓丧的小胖子出去玩。门卡没带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他知道张伟也知道,只是没说穿。

他在这所大学读了两年,周边都熟。

两人在学校内部的购物中心买了鲜榨的橙汁,又选了寿司当午饭,张伟宣称他要开始减肥。白敬亭有点惊讶,他看着张伟被老师批评时那副吊儿郎当,还以为他把老师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没想到脑子里竟然还塞进去了一点儿。

“不减肥怎么办呢。总要回国的,这么着回去我妈没心脏病都得吓出来。”张伟说话的时候眼睛恋恋不舍流连在隔壁汉堡店,但是眼神忽然变得坚定:“说不定减了肥还能显得年轻点儿,运气好点儿还能和以前一样帅。”

小胖子的自恋让白敬亭噗地笑出声。他也就没忍心告诉张伟,张伟眼角的褶子已经开始形成了,少了脂肪的填充很有可能会更明显,但是白敬亭想让这个内心18岁的少年对未来的生活更满怀希望一些,更何况,他还是他的歌迷。长褶子,又不影响唱歌。

白敬亭手插着口袋等着张伟在死贵的学校购物中心买了写歌本和笔。张伟买完东西,就着美国疯狂的物价叨叨叨了一路。小胖子今天挺高兴,俏皮话也多。唠叨间,两人出发去位于学校西北角的娱乐中心,赶着人数不多的白天场,刷学生卡半价看了一场电影。

巧的是,方才电影课讲的正是迪士尼动画电影,电影院里播出的正就好是迪士尼最新上映的Finding Dory(寻找多莉)。这部电影的主角是一条患有短期失忆症的小鱼。小鱼总是在下一秒就忘记掉上一秒发生的事,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父母。小伙伴们却不放弃她,于是在伙伴们的帮助下,多莉磕磕绊绊地踏上了寻亲之旅。

在白敬亭看来这部电影既蠢萌又幼稚,中途忍不住睡着了一次,醒来却发现张伟一直看得全神贯注,都没有吐槽。

等电影散场,全场灯光亮起。白敬亭伸了个懒腰,驱散了睡意,发现张伟居然还安静坐着,左手在抠右手。

白敬亭早习惯了张伟在话唠模式和静音模式中自由切换,这也是他偶像的小怪癖之一,白敬亭全盘接受,习以为常。

“我很羡慕多莉,可以忘掉所有该忘的,不该忘的事情。”小胖子的眼里映着屏幕莹莹的光,一字一句发表他的影评:“闯一堆祸,还是有人愿意帮她兜着。”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张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白敬亭有点懵了。

他怀疑自己幻听了。不然小胖子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开始琼瑶了?

其实白敬亭一直觉得张伟的经历太惨太操蛋了,被键盘侠黑得不像一个全国闻名的音乐天才少年,只能逃来美国避风头,在飞机上,老天爷也凑个热闹来欺负他,擅自剥夺他的少年时光。偏偏人还少根筋,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挺悲惨的。真是应了中国那句古话:人善被人欺。张伟每天只知道写歌,自己的个人生活一团糟,于是个人卫生方面,白敬亭常常多照顾他一点。

个人卫生方面是什么方面?衣,食,住,行。白敬亭顶着歌迷的名分,操着菲佣的心。

张伟头低着,在那无意识地捏衣角。

白敬亭还保持着胳膊舒展的姿势忘了动。他脑子里全空了,突然觉得自己对张伟的了解还只是九牛一毛。原来小胖子也不是傻傻的,只知道做音乐啊。他有时候也会乱想,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真的挺惨的,想着想着开始难过。

白敬亭居然忘了,看起来满不在乎的人,往往是最在乎的那个。张伟深夜写歌时的泪水,就是泄露了他秘而不宣的情绪的一个缺口。

中国网络上有对张伟的评价,说他是一个朋克少年。他早期的音乐就是朋克。白敬亭不了解朋克,但这不影响他崇拜张伟的歌。

在白敬亭的个人理解里,朋克大概就是反对一切,反对这个世界。

但是朋克少年去硬扛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以为他不疼么。

他不仅疼,还不知道怎么说。

娱乐圈教人打碎了牙要往肚里咽。没人教张伟怎么宣泄他的痛苦和委屈。

而现在,张伟却正在把他内心的伤口展现给白敬亭看。白敬亭转动了一下脑子,还是有点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嘴犟的小孩,就要在他面前说着多愁善感的话。

张伟的死犟,他的安全感缺失,他的狂躁,突然之间在白敬亭的面前消失了。他正在变得柔软。

突然间的醒悟似乎来得不算迟。尔后白敬亭意识到,张伟这是信任他了。

可能死犟的小孩突然意识到白敬亭对他的好。白敬亭给他带回来的每一个汉堡,在他胃疼的时候灌进嘴里的每一杯热水,白敬亭每一次用尽理由带他出去玩,这些都让小心翼翼的张伟意识到,这个人是真的在对他好的。他人的恩惠,不报答怎么行,但是在涌泉相报之前,他还隐隐记得上次敞开心扉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扎穿了心脏的那一刀。

于是他在试探白敬亭,想做最后的确认。他实在受不了第二次刀伤了。

就是这么一个别扭的小孩。

于是白敬亭冲口而出:“没事,出事了我帮你兜着。”

张伟急促地笑了笑。拒绝了对视,嘴角却上扬。

只要张伟笑了,白敬亭就还是很开心。

在舞台上唱歌的张伟就总是笑着,跳着,唱着,发着光。

那是他所喜欢的样子,即使是透过手机小小的屏幕看到,即使有些视频还糊成狗,白敬亭都会跟着心里发暖。

(五)

张伟在以令人心慌的速度消瘦下来。

基本上属于变相节食。除去控制了软饮料和汉堡,并没有健身。他还是像一棵藤蔓一样在宿舍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收获的果实是一首首歌。但是在无节制产出作品的同时,大量的脂肪连同肌肉一起从他的皮下凭空流失了,他整个人缩了一圈又一圈。

瘦下来的张伟不再是小胖子了。五官从肥肉中被解救了出来。下垂眼很亮,鼻梁高挺,所以侧脸像希腊雕塑。175的个子不算高,因为过瘦,竟然也显得手长脚长。白敬亭发现,张伟还真不是自恋。确实挺帅的。至少当他还是小胖子的时候,绝对想象不到他瘦下来会有这么好看。

但是不论是圆乎乎的小胖子,还是手脚像女孩子一样小的瘦张伟,都适合抱在怀里,揉揉捏捏。

瘦下来的张伟开始有了少年张伟的影子,但是又不太一样。岁月会在皮肤上留下皱纹,但是张伟周身依然满溢少年感,像是喜欢捉弄人的老天爷终于意识到,玩得差不多了,给这孩子好歹发一点甜头尝尝吧。

白敬亭常常会误以为这个在瘦下来之后,笑起来眼角会有褶子的30岁男人还未成年。

只有未成年人才能穿着花花绿绿的幼儿园风格的宽松衣服还显得憨态可掬。只有未成年人才会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像只小鸭子,手在身体两侧都不知道该怎么动。只有未成年人才会在紧张不安的时候捻衣角,在无措的时候咬手指头。只有未成年人才会有那么小的手和那么小的脚,还都柔若无骨。也只有未成年人才会那么别扭,偏激,却又易碎。

张伟作为一名歌手,依然拒绝旁听和音乐有关的课程。不管白敬亭建议几次。

他说:“小白,我知道你好心。不想拒绝你,所以以后别提啦。”

张伟只有上课时才出门。其他时间,张伟一边啃汉堡一边写歌,一边洗漱一边哼曲子。白敬亭好心劝他早点睡,被张伟用狡辩搪塞:

“夜晚是灵感的温床。”

哪里瞎扯的道理?不知为何,白敬亭自己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一边数绵羊一边反复听张伟乐队已经发行的歌,真的从叛逆的歌词里品出了黑夜,寂静,汉堡和肥皂泡泡的味道。

18岁的朋克少年的味道。

然而张伟30岁的身体撑不住他18岁的叛逆。




(六)

张伟的胳膊和腿变得苍白易碎,不规律的饮食带来的是严重的低血糖。

第一次的低血糖来势汹汹,白敬亭背靠着镜子坐在形体室里,眼睁睁看着张伟从晃晃悠悠直到倒下。

教室里的女老师和女同学都只顾着尖叫,白敬亭和几个率先反应过来的男同学一起冲过去开展急救,白敬亭把张伟抱在怀里,发现这个一身软塌塌肉肉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骨头都硌手,脸色发灰,呼吸紊乱沉重,眉头在昏睡中不安地皱着,眼球在紧闭的眼皮里挣扎翻动。小小的人被圈在怀里是薄薄的一片,轻得像飘在半空中的羽毛。

白敬亭抱着怀里的人惊慌失措,他真怕张伟会一直持续地轻下去,于是他只好抱得更紧一点,好像他手臂的禁锢能够阻止住张伟体重的流失。然而张伟在昏迷中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就像从指缝间滑落的沙。

白敬亭心脏都疼。张伟的喘息声像一把把刀,直接插进他胸腔的血肉。他疼得用手揪住胸口,却只抓到一把衣服。突然间他意识到,即使他能抓到自己的心脏,疼痛也不会有任何缓解。疼痛是从和张伟接触的皮肤处传递过来的,张伟不知道有多疼。张伟是不是也心脏疼?

白敬亭的头脑一片空白,只觉的自己也快要晕过去了。直到听见身边参与急救的男同学用浓重的印度腔说:“没事了,只是低血糖。”

...低血糖。

白敬亭第一次翘了课,坐在宿舍的床边一直守到张伟悠悠醒来。

白敬亭说:

“你不能再熬夜。每天十点半就去睡。不能吃汉堡。每周和我一起去一次有机蔬菜超市,你自己可以挑蔬菜。”

张伟急了:“什么蔬菜我都不吃。”

“作为室友,我可不可以请求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健康地生活?”

“室友而已。我爸妈都管不着我呐。”张伟冷笑。

白敬亭气得发晕。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举起了张伟摊开在桌上的,未完成的写歌本。

“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把你歌撕了。”白敬亭听见自己用近乎冷酷的声音说。

(七)

白敬亭没想动张伟的歌。他迷那些歌儿迷到死去活来,翻遍了互联网找高清音源。此刻原稿就在手上,他捧着都怕掉了。

但是张伟不治不行。

他太了解张伟了,知道张伟的死穴就是他那些歌。他一心想着抓蛇抓七寸,决心下猛药来医。

的确是一副猛药,在看见白敬亭抓住自己的写歌本的瞬间,张伟就从枕头上弹起来,低血糖刚刚缓和一些,起得太猛,血液一下子涌出头部,他又无力地倒回枕头上。

“你他妈放开我的歌!”张伟压着额头,拼命喊。眼前一阵阵发黑。

“你连命都不要了,还想要歌?”

“我不要命了关你屁事!你是精神有问题吗?你放下我的歌…你他妈知不知道这些东西我写了多久?”

“我知道你写了很久很久,所以我要撕掉它才能对你有威胁。”白敬亭两手分别握着本子的两角,做出真实的要拦腰撕开的样子:“留着这条命,你未来几十年都还能写歌。阎王爷没在你身后追你,为什么非要压缩你的生命来写这些破歌?”

“这不是破歌!”

张伟一跃而起。

但是他又软在床的边沿,抖得像筛糠,一个动作就让大汗从头发里涌出。

白敬亭几乎心软了,看见张伟没有摔下床,就还是硬撑着捏着写歌本作势要撕。

“你干嘛要说这是破歌…你根本听都没听过,这些破东西就他妈是我的命,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张伟的眼泪从他绝望的眼睛里满涌出来,铺天盖地。

张伟其实从来不在乎别人的评价。

所以有人说他染发,穿着标新立异,嘴碎话太多,他都不在乎。

后来有人在网上掀起骂战,说他粗俗,三观不正,没有文化,他也不在乎。

但是到后来来了一波没有大脑的跟风黑。评价与批评变成了诽谤。诽谤的主题不再针对他个人,转而攻击他的歌。

他此时才跳起来反抗。

说他什么都可以。可是音乐是他的命。但是黑子们终于找到了刺猬柔软的肚皮,于是用树枝强迫地撑开肚皮,用最重的脚去踹,用最尖的棍子去扎。那些东西扎不死小刺猬,却让小刺猬肝肠寸断。

因为当初明明是小刺猬主动把肚皮展现给别人看的。小刺猬闭着眼睛挨打,觉的这些痛苦都是它自找的。

白敬亭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颗的眼泪。

他后悔自己的无心之失,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后悔说出来的话怎么收不回。

“只要你吃蔬菜,我就不会撕的…”

“…”

张伟手肘撑着身体,隔了那么远,都能看出那单薄的身板抖得多厉害,手胡乱抹眼泪却抹不干。

“我不会撕!我不会撕!”白敬亭放弃了原则。“张伟,你抬头,抬头看我。我就把本子放回原处。”

白敬亭在张伟无声的泪水中,毕恭毕敬地把本子放回原处,摊开到原来那一页,照着原来的样子把水笔放在上面。

“你看,我没动。”白敬亭摊开双手,坐在张伟床前,使劲揉张伟快褪色的红头发:“我老实交代了,我根本没想要伤害你的歌。你看我都把本子放回去了,还顺便帮你掸了灰,你能不能也给点面子答应我吃蔬菜?”

张伟还没缓过劲来,抽噎着,要避开白敬亭的触碰。

“真的对不起。”白敬亭后悔得说不出别的话来。

过了好一会,张伟才终于把气喘匀。

他说:“我不想原谅你。”

然后他一撇嘴,眼泪又滚出来,伤心至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白敬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被他安慰过的人,通常会更难过。

于是他老实全招了:

“我是你的歌迷。”

一句话把张伟说得懵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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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儿忘了

盘点(2)

小白苏点:注孤生少年+爱就是默默守护

球球萌点:少年感

球球苏点:音乐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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